那些记忆不会褪色

还有三天，就是阿婆的生日。很多记忆，以为早已忘却，却在不一样的日子里，逐渐浮现，且越来越清晰，一得空闲，就浮上脑海。想起童年，想起阿婆，想起阿婆的大蒲扇，想起阿婆的念叨。那颤巍巍的尾音，一如阿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身影。

　　阿婆80多岁了，但是还是很健朗。她拄着拐杖，TOEIC踮着小脚，颤巍巍地走啊走。天气晴朗的时候，她会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——咧着没牙的嘴，对任何一个路过的人微笑，无论是熟悉抑或陌生。她常说，生活不容易，要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。

　　我很小的时候，阿婆还没那么老。春天来了，她去家后面的山上割许多蒿草，晒干、捆扎、藏好。夏夜里，院子里会飘着蒿草的香味，那些蚊子啊、虫子啊、苍蝇啊，所有的脏东西都会离我们远远的。就这样，我会依偎在阿婆的身边，在她的大蒲扇下，不動産投資慢慢地睡着。有时候，阿婆也给我讲很多很多以前的故事——心酸的往事、苦难的生活、幸福的回忆。阿婆就像一本大书，她的一切、她的点点滴滴，或许是我倾一生之力都无法读懂的。

　　阿婆是封建礼教下出来的女子，七八岁时她的脚就被她娘用布扎得严严实实的，夏天时溃烂了，脚疼得走不了路，她的母亲只好把裹脚布给松开。但是阿婆的脚从此畸形，她一辈子都干不了体力活了。阿婆并没有流露出对其母亲的抱怨，目不识丁的阿婆并不懂什么是封建礼教、什么是自由。她只是认为，母亲总是对的，母爱是无私的，即使让她裹脚，ウォーターサーバー也只是为了让阿婆找个好归宿。

　　有时候阿婆会和我们一起看电视，会对电视里那些华贵的别墅、美丽的城市、耸立的高楼啧啧称赞。八十年代的农村还没有彩色电视机，还没有美丽的大城市的影像。而这二十年来，阿婆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什么是日新月异，什么是天翻地覆。从十七寸的彩电到液晶背投彩电，再到笔记本电脑，阿婆看到了科技的发展，面对着那么多的电器，她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在那边好奇地看着我们作。我想，她肯定想起她年轻时那个年代——单调是过去的旋律，而今，她面对的是多姿多彩的世界，这个世界，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。

　　现在，阿婆已经80多岁了，她再也爬不动山，家里上野クリニック也以蚊香代替了蒿草。我也已经长大，不再习惯依偎在阿婆身边，不再在她的大蒲扇的庇护下乘凉。可是，阿婆仍然会讲着她的故事，张着她没牙的嘴。她的思绪，好像一直徘徊在两个时空之间，过去、现在。

　　现在，阿婆偶尔会和她的老姐妹们去去寺庙、念念经、烧烧香、拜拜佛，偶尔会去老人俱乐部听听越剧，与人聊聊天。她说，我们的生活在变好，我们的生活在慢慢变好，日子越过越火了。